Homecoming
by Ionaperidot
原文AO3，无授翻，侵删。
布鲁斯、迪克、杰森、提姆互相治愈的故事。已翻完。
Summary
“您儿子的坟墓出事了，它遭到了破坏。”
在这个故事中，人们意识到杰森从他的坟墓中爬了出来，布鲁斯也在塔利亚之前找到了他。
第一章
从殡仪馆打来的电话是布鲁斯现在最不需要的。他们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钱吗?这是任何人都想从布鲁斯·韦恩那里得到的东西，但如果他们在已经获得他付出的那些、让他们把他死去的孩子埋入地下的报酬之后，还想要额外的捐款的话，那就让他们赶紧滚蛋吧。
他让电话转了三次语音信箱，当铃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他注意到提姆畏缩了一下——大体来说，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他收养了他的这个小邻居。这孩子认为蝙蝠侠需要罗宾。而布鲁斯则认为这孩子每天需要三顿像样的饭，每晚需要八小时的睡眠，还需要别人对他的关心。如果德雷克夫妇从巴西回来，或者不管他们现在去了哪里，他们都将面临一场监护权之争。因为他们并不关心提姆的最新情况。
杰森已经死了六个月了。芭芭拉还在医院，他们说她可能再也不能走路了。迪克不再笑了，阿尔弗雷德要离开，去和布鲁斯从没听说过的、他的女儿待在一起，稻草人在四处横冲直撞，而他自己，正出于某种原因在照看一个十一岁的有跟踪狂属性的孩子。如果这愚蠢的电话能够别再响了——
“什么事?”
“嗯,韦恩先生，是你吗?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事情是这样的……”
布鲁斯叹了口气，看了看角落里的提姆，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怎么了?”
“您儿子的坟墓出事了。它被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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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和他一起去了墓地，因为布鲁斯正在想办法让他关心的孩子们淡出他的视线（*because Bruce is developing this thing about letting children hecares about out of his sight）。他本来也想让迪克一起来,但这可能会惹恼他，迪克辞去了他的工作,搬回了家里,但是他除了吃饭和去看望芭芭拉，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房间,他甚至到现在还没有承认提姆的存在，而且布鲁斯十分肯定，让他看到他的小弟弟的坟墓被人亵渎对他的精神状态没有任何好处。
布鲁斯想念有人陪他夜巡的日子，但他也很确定，如果迪克还是像原来那样行动的话，他会在让他穿着制服出去之前打断他的腿。提姆绝对不会成为罗宾。他的任何一个孩子都不会。再也不会了。
关于杰森的坟墓的事——好吧。布鲁斯甚至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杰穿着一套材质很好的西装，因为葬礼的流程就是这样的。他下葬时除了那套衣服外，没有其他更值钱的东西和他葬在一起。他会痛恨那种把人们还需要的、能够使用的东西埋进泥里的行为。所以说真的，这些盗墓者想要在他的棺材里面找到什么?也许是劳力士?或是相当漂亮的金袖扣?没错，布鲁斯确实是个亿万富翁，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他不会让他的儿子躺在钻石床上。
所以盗墓者找了一个可怜的富家小男孩，但是没能找到真正的财富，于是就决定带走他的尸体?搞什么鬼?
某个变态带着杰森的尸体在外面晃悠。他带着杰森。带着杰森的尸体，天知道他想干什么——
而且布鲁斯知道，除了那些超级反派，高谭市从来没有过真正的高级罪犯，但这些家伙甚至都懒得完完整整地把杰森挖出来。他们看起来只挖到棺材表面就不再继续，然后撬开了刚好能把尸体拖出来的空间。
“他出来了，”提姆怯生生地低语道。
“提姆?”
“他们思考的角度都不对。不是有人从外部破坏了棺材，韦恩先生。是他自己挖出来的。”
“布鲁斯，”他有些出神地纠正道，然后突然理解了提姆的意思。
他本应该注意到的。他是蝙蝠侠，所以他当然应该注意到的，但是原谅他吧——他死去的孩子的尸体突然不见了，这件事干扰了他。
提姆是对的。
这孩子本会在另一个世界成为一个很棒的罗宾。
杰森把自己挖出来了。他死去的儿子在高谭市的某条街道上游荡，独自一人，可能还感到非常困惑。他死去的儿子正在高谭市的某个地方，他的儿子还活着。
-
”迪克。你该出来了。”
门慢慢地打开了，布鲁斯看着他的大儿子，比平时更加痛恨自己。他应该振作起来，应该更努力地帮助他的孩子——迪克在杰森和芭芭拉关系上显然做得不好。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他。
现在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觉得杰森还活着。”
“这一点也不好笑，”迪克说。
“我不是在开玩笑。他的坟墓昨晚遭到了破坏。提姆注意到那些破坏的痕迹来自下面，而不是上面，而且杰森的尸体不见了。”
“提姆?”
“那个在这住了两个月的孩子?”
“噢。好吧。我想我应该，嗯，穿上制服。”
布鲁斯不确定迪克是还处于震惊之中，还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那不重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会找到杰森，然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找几条牛仔裤和一件t恤穿，好吗，迪克?你至少瘦了二十磅。那套制服已经不合身了。”
如果可以的话，布鲁斯也不会再让他去做夜翼了。他不会再让孩子们处于危险之中。再也不会。
他让迪克给阿尔弗雷德打电话——如果他想和他的女儿呆在一块儿，他可以带她来庄园。杰森要回来了，杰森需要阿尔弗雷德。当迪克走下楼梯的时候，布鲁斯正在考虑下一个电话是打给莱斯利还是戈登。比起这几个月的表现，迪克现在才更像他原来的样子了。尽管他看起来仍然很糟糕，但这是一种好的转变。或许。
“你真的觉得杰森回来了?”
“是的，”布鲁斯说。“我们三个人要找到他。”
提姆从台子后出现（说真的,他是个当罗宾的好苗子，因为布鲁斯甚至不知道他在那)，要求他们快点行动,提姆说了比平常更多的话,而只有在他想回避问题、传达重要信息，或者是正疯狂地试图证明一些他的父母会认为不当的行为根本无罪时，他才会说那么多话。
迪克对提姆露出了微笑，布鲁斯决定把这看作是，在这个他们十分难得聚在一起的一天中，发生的另一场胜利。
他们首先检查高谭市的每一家医院、医疗设施和警局。然后他们从墓地出发，穿着便服，步行着搜寻线索，直到天色变黑。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什么也没有。他们不知道从杰森离开坟墓到现在过了多久——绝对不到24个小时，但他们无法确定更具体的时间——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身手敏捷。同时也擅长融入高谭市的每一个角落。
布鲁斯开启了面部识别软件，提姆在旁边全神贯注地看着，而迪克则踌躇不前，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很顺利地把他们俩都赶出了洞穴，然后他到厨房里打电话，在那儿他就可以关注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提姆坐在台子上，既焦虑又畏怯地看着迪克，这种眼神布鲁斯在过去几周里已经很熟悉了。迪克拖着脚在厨房里到处搜集食物，不时地朝提姆投去困惑的目光。
戈登在电话的另一端，礼貌地没有说出他认为布鲁斯失去理智了，而布鲁斯也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失去了理智。这个家庭肯定要接受一些严谨的治疗。提姆的跟踪癖，迪克的抑郁症。而杰森则不可能没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布鲁斯看着迪克准备的食物，不得不承认自己不能做得比他更好，他真心希望阿尔弗雷德能认真考虑是否非得搭乘下一班飞机回来。
“中餐?”他提出一个选择。
迪克耸了耸肩，提姆点了点头，于是布鲁斯又拿起电话。也许他应该把稻草人留给警察。然后和他的孩子们一起过夜。
但他还有一个孩子现在就在外面游荡，布鲁斯也得去保护他。他不能让罪犯和他失踪的孩子呆在同一条街上。
等杰森一回来，他们所有人就去度一个很长的假期，去离高谭市很远的地方。假如他能够搞定德雷克夫妇的话。
白天，他们三个在市里四处游荡，寻找杰森。晚上，布鲁斯快速而又努力地巡逻，同时留意着熟悉的面孔。迪克每天都熬夜看来自高谭市各个地方的监控视频，而提姆每天都一家家地给医院、避难所和警局打电话，描述杰森的样子。阿尔弗雷德回来了；芭芭拉从医院搬到了康复中心；小丑逃离阿卡姆半小时后带着43根断骨被关了回去；德雷克夫妇打电话跟提姆说他们至少还要再在外面呆一个月，现在正在法国；而杰森还是没有出现。
如果布鲁斯在这件事上是错的，迪克会崩溃的。阿尔弗雷德心中的伤痛将永远无法愈合。而他自己…布鲁斯不知道他又能怎么去处理自己在这件事上的错误，但他必须处理好一切，因为现在有了提姆。提姆对于布鲁斯需要罗宾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是提姆只应该做他自己，而不是另一个罗宾。还有迪克，他比自己想象得更需要布鲁斯。他必须是对的。他必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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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客厅那头有人喊道，“布鲁斯!布鲁斯!”
过了一会儿，他才认出那是提姆的声音，因为他从来没听提姆喊叫过，从来没有。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惊慌失措，但几秒钟后，提姆冲进餐厅，朝着他咧嘴一笑，挥舞着手机。
“医院来电话了。”
20分钟后，他们到达了高谭综合医院，就连阿尔弗雷德看上去也疲惫不堪。迪克还穿着睡衣。提姆穿着拖鞋。布鲁斯不太确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但那一定很有趣，因为人们通常不会像那样盯着布鲁斯·韦恩。
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老护士走过来，蹲下来说:“你好，你就是提摩西吧。”然后他们进入了一个白色小房间，来到一张白色小床前，杰森就在那里。
每个人都在哭，除了提姆，因为他其实并不认识杰森，而且这还是毫无意识的杰森。护士说，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依然可以活动、进食，并对基本指令做出反应。布鲁斯想知道，让他的儿子站起来，四处走动，用无神的眼睛看着他，是否会使情况变得更糟。
但没关系。杰森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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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有些慌乱。杰森并没有因为他的拥抱或其他什么而张嘴或扭动身体。而且，杰森死了。迪克看过他的尸体。但这是——这是自从那个该死的小丑炸死他的小弟弟、朝他前女友的脊椎开了一枪之后，他第一次真正感觉自己是个活着的人，也许现在一切都没事了。杰森会康复的。他必须好起来。
还没过一个小时，但钱确实可以算作某种超能力，因为布鲁斯今晚就把杰森从医院接回家了。阿尔弗雷德照顾得了没有自我意识的杰森。他完全有这个能力。他们总能请到汤普金斯医生，而且布鲁斯一直在谈论找心理治疗师的事。
迪克觉得，心理治疗可能是给他准备的，但杰森会更需要它。也许新来的那个孩子也需要。他好像是叫提米?迪克一直没有对他给予应有的关注，因为其他所有事情的发生。但他确实有点古怪。迪克昨天想拥抱他，那孩子因此惊慌失措。此外，他还从不和人对视，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而且迪克非常确定，比起蝙蝠侠，他更害怕布鲁斯，尽管他显然知道了一切，因为布鲁斯最近会穿着制服出现在厨房。
他也许应该试着和提米建立更多的关系。布鲁斯什么时候又捡了一个孩子?又是在哪里捡的?迪克真的需要重新振作起来——天知道他还错过了什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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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把杰森带回庄园之后，阿尔弗雷德让他们都离开房间。因为他们把杰森团团围住。布鲁斯走下楼，这一举动与其说是听从阿尔弗雷德的话，不如说是因为一个孩子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而带来的法律纠纷所导致。但提姆留在了那里。好吧，某种程度上来说。因为严格来说他没有呆在杰森的房间里。他确实没有去围着杰森转。但他就坐在杰森房间外的走廊里，通过摄像头看着他。
没什么令人兴奋的事发生。杰森大部分时间上只是坐在床边，凝视着空间中的某一点。但这是杰森·托德，罗宾，货真价实的，活着的以及所有的一切，提姆绝不想错过任何一秒。
“Hello?地球呼叫提米。”
提姆猛地一缩。而迪克就站在他上面，正皱着眉头。
“你真的得克服那种不安的情绪，孩子。我发誓我不咬人。至少我不咬我的兄弟们。”
“我不是你的兄弟。”
“不是?我以为布鲁斯是要收养你什么的。”
“我只是——抱歉。我只是你的邻居。对不起。我很快就会离开。阿尔弗雷德只是不想让我在我父母回来之前离开——对不起。那是愚蠢的。我总是一个人在家。但那没关系。”
”等等。你是德雷克家的孩子?”
提姆点点头。
“伙计。那可不行。他们在家…多久来着…大概一年三周?我以为他们出国的时候会带你一起去。该死。你一个人住多久了?”
他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无意冒犯，提姆，但你的家庭真是太糟糕了。我宣布，你现在是我的家人了。”
“你不能——你不能承认我。“这孩子听起来很困惑，也很可爱，是的，他现在就是迪克的小弟弟了。杰森死后，他错过他多少可爱的表现?
“我当然可以。你可以试着阻止我。”
提姆显然持怀疑态度。
“来吧,提米。拜托了?我真的想再要一个弟弟。杰也是。”
“杰森什么都不想要。他现在没有意识。”
“他想要可爱的孩子们能有爱着他们的家庭。相信我。我了解他。”
“我不是可爱的孩子。”
“提米,你很可爱。”
他走进杰森的房间，把他拉起来。“来吧,杰鸟。我们要和我们的新弟弟一起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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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发现他的三个儿子都在电视机前，蜷缩在沙发上。节目栏还在开着，但他们都睡着了，杰森蜷缩在扶手上，提姆靠在他的身边。迪克基本上完全躺在了地板上，只有一条腿放在沙发上，当布鲁斯关掉电视时，他坐了起来。
“嘿，B，到夜巡的时间了吗?”
“对我来说是的，”布鲁斯说。“而你们三个该去床上睡觉了。”
“认真的?你要我上床睡觉?我才二十几岁，布鲁斯。”
布鲁斯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们必须进行这样的对话，但他真的不想。“我知道,迪克。你是成年人了，我不能再告诉你该怎么做了。如果我能，在杰森的事之后，你就不会再离开。但是我在请求你，因为我在乎你，请你暂时不要出去。你几个月没当夜翼了。因为你病了。让杰森回来并不能神奇地让你变得马上康复，我不想让你冒受伤的风险，因为你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求你了,迪克。呆在家里。为了杰留在这里。还有提姆——他的父母都是混蛋，如果我能让他明白这一点，我们将会有一场监护权之争。”
“我没病。”
布鲁斯只是看着他。
“好吧，也许我做得不太好。但是巴布斯也退出了，你需要支援。”
布鲁斯没有指出他已经四个多月没有得到支援了，而是示意迪克跟着他到厨房去，这样男孩儿们就不会被他们的谈话吵醒了。是时候告诉迪克，他发现杰森可能还活着的时候产生的想法了，那是自从今天早上他们从医院回来，他就一直在认真地思考的想法。
“我希望小丑死掉，”他说。
“布鲁斯- - - - - -”
“我不能杀他。我也不能让别人杀了他。但是他在每一个角落犯下罪行——他在埃塞俄比亚抓住了杰森。让提姆来帮你。去找其他的、他在那里会被杀死的城市，其他想要杀死他的城市。去找有死刑的地方。”
“为什么?”迪克问道。“为什么是现在?”
“我想让你们远离这一切。但如果我无法从中脱离，你们也将做不到。但在小丑还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的时候，我不能停下。如果我知道高谭市永远摆脱了他，我就可以放弃蝙蝠侠，带着你们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里我知道你们都会很安全。”
“如果我不想要安全呢?”
“你不必来的，迪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但如果你做不到，我也能理解。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并支持你。你是成年人了。但杰森是个孩子，而且他被谋杀了。我不能再让他冒那样的风险了。我需要他离开高谭市，在那里我能保证他的安全，给他需要的帮助。”
“那提姆呢?”
“如果我能得到他的监护权的话。我想让你也挖出一些关于德雷克夫妇的丑闻。”
迪克点点头。“让我们把孩子们送到床上去吧。我可以在你夜巡的时候开始搜查。等提姆明天醒来的时候，就可以开玩笑了。”
布鲁斯始终理智地等着，直到他开着蝙蝠车冲出洞穴，告诉迪克他明天早上安排的咨询会议为止。
第二章
Chapter Summery
提姆想知道既然杰森回来了，布鲁斯还会让他在庄园里呆多久。杰森还不能担任罗宾，但不管怎样，布鲁斯不想让提姆成为罗宾。在他的父母回家之前，每个人似乎都坚持要把他留下来，但也许这只是“用邻居的孩子代替自己死去的儿子，直到他奇迹般地复活”的礼貌说法。
——
当提姆早上下楼时，杰森正孤零零地坐在那儿，有条不紊地吃着东西。医生们对杰森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吃饭和上厕所的能力很有信心，他比提姆以为的没有意识的人要厉害许多。在更多的方面。当提姆在早餐上挑食时，他偷偷地瞥了杰森一眼——倒不是说如果他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会有什么关系。杰森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即使他注意到了，等他真正清醒时也不会记得。然而，这种行为似乎还是很粗鲁。
提姆想知道既然杰森回来了，布鲁斯还会让他在庄园里呆多久。杰森还不能担任罗宾，但不管怎样，布鲁斯不想让提姆成为罗宾。在他的父母回家之前，每个人似乎都坚持要把他留下来，但也许这只是“用邻居的孩子代替自己死去的儿子，直到他奇迹般地复活”的礼貌说法。
也许他该开始收拾东西了。并不是说他一开始没有打包行李，但是阿尔弗雷德把他的一些衣服放在洗衣房里了，而且上周提姆把几本书放在了客厅，然后阿尔弗雷德就坚持要把外套和漂亮的西装挂在壁橱里。是的，他确实要开始收拾行李了。
提姆再看向杰森的时候,杰森也转过头看着他, 在迪克冲进来,拥抱他们之前(Tim努力不退缩),他们之间还有了一个奇怪的眼神接触。迪克拿起一个苹果,保证道，“我之后再吃，阿福,我要迟到了,他妈的布鲁斯就是一个混蛋——噢，我知道,注意语言,抱歉,我先走了!”
杰森的嘴唇抽搐了一下，如果描述的人足够大度，那么杰森的表情勉强可以被称为是一个微笑，提姆也对他笑了笑，尽管杰森不是冲着他笑的，因为那是杰森意识存在的表现。
而且杰森回家了,他还活着，提姆还和罗宾一起坐在了餐桌上,这是他曾经想要的一切,甚至远远超出了他的期望。所以，现在他该回家了，回到那栋没人喜欢的、巨大的空房子里去，他并不指望这里的人能够爱他,他不会蠢到有那种想法,但至少这所房子里有爱,而且他可以近距离地去观察爱是什么样子的,他会思念这种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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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新药丸交给阿尔弗雷德，因为自从布鲁斯在与杀手鳄搏斗时弄断了三根肋骨，还“忘记”服用止痛药之后，家里所有的药都要经由阿尔弗雷德之手。
他做的第二件事是趁着布鲁斯还在工作的时候给他留一个愤怒的语音留言，第三件事是查看刚从厨房出来、坐在电视机前的杰的情况。迪克把电视打开，只是为了让自己感觉好一点——如果他至少能假装他的兄弟是有意识并且正专注于某件事的话，感觉就容易接受多了。
迪克回家后做的第四件事是去找提姆，然后在他的帮助下开始处理小丑的事，而那就是他遇到困难的地方。因为他找不到提姆。这很正常，毕竟庄园太大了。不过布鲁斯跟他提到过提姆喜欢躲在奇怪的角落里的习惯，但庄园里到处都有监控摄像头，迪克也花了好几年时间了解所有的、最好的藏身之处，他很确定提姆·德雷克不在这所房子里。
阿尔弗雷德没有看见过提姆——因为他一直在盯着杰森。而如果杰森看到了过他，考虑到他现在无意识地状态，迪克也无法和他进行交谈。是的,在某种程度上，迪克不得不接受，这就是他的兄弟现在的情况,他就是杰,迪克需要为他留在那儿或者干点别的什么,但在过去的一天半时间里，他的弟弟从死亡中归来,布鲁斯已经请求他放弃打击犯罪并寻找一些方法让小丑能够被杀死,他已经在服用抗抑郁药了,但不知怎么地，他好像把另一个孩子给弄丢了。但这些问题都可以稍后处理。现在他应该找到提姆。
提姆的东西不见了。他的房间看起来就像一个客房——没有迹象表明今天早上还有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住在这里。他不打算回来了，所以他可能在他自己家里。就在隔壁。
迪克把杰森从沙发上抱起来，帮他穿上鞋子和外套——布鲁斯说提姆很崇拜杰森，还拍了他罗宾时期的照片，所以不管提姆为什么离开，迪克都希望杰森能帮他说服提姆回来。
杰森任凭迪克帮他穿上鞋子和外套，让迪克牵着自己的手，带着他走在街上。令人不安的是，他的这些行为这在某种程度上一点也不“杰森”，不过那是迪克之后才该去考虑的事。也许他恰好可以利用这一点。通过可爱的杰森。以及大量的拥抱来说服提姆。
提姆离开是因为迪克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逼得太紧了吗?那这个解释给布鲁斯绝对很糟糕。
当他迪克响门铃时，没有人回应，但既然德雷克一家在南美还是什么地方，而提姆又刚刚跑掉，这就并不奇怪了。迪克松开杰森的手去开锁，然后又把它抓回手里，拉着杰森走了进去。
“来吧,杰鸟。我们要找到提米。然后我们就回家，然后——噢，该死，我甚至不知道你喜欢做什么。我真是个混蛋哥哥，不是吗?我应该少花点时间和泰坦在一起的。也许如果我在那儿的话，你就不会——”
杰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离，然后穿过房间，停在了大厅的壁橱前。迪克明白了他的暗示。
“提姆?嘿，你在里面吗?”
“嗨,迪克。他的声音从墙后传来。“稍等，我去给你倒点茶什么的。噢，我一定要把那个灯台搬走。”
他推开门，露出了一整个卧室，里面都是大衣、靴子和其他一些你可能会在壁橱里找到的东西。
“哦。嗨,杰森。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提米?”迪克说。“你睡在这里吗?”
“什么?哦。是的。这里只是没有我的房间那么空旷，你明白吗?不管怎么说，这里的大部分食物都不新鲜了，而且我还没点完菜，不过我可以给你弄点喝的。”
“提姆。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孩子朝他眨了眨眼，显然很困惑。“因为我住在这里?”
“你已经几个月没在这里住了。”
“嗯，是的，但是现在杰森回来了，我不应该在那里妨碍你们。”
迪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布鲁斯又找到了一个有自暴自弃问题并且缺乏自尊的孩子，这并不令人惊讶，但迪克真的有些累了，而且他那行尸走肉一样的弟弟，不知在他们谈到哪里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你并不碍事，提姆。布鲁斯想让你那混蛋父母失去监护权好让他收养你，好吗?你看到杰去哪儿了吗?如果我一天之内同时弄丢你们两个，布鲁斯会杀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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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布鲁斯工作结束回家时，全家人都在山洞里。阿尔弗雷德和杰森坐在垫子上，正仔细地帮他整理一大堆书。迪克和提姆坐在电脑前，安静地讨论着时效法规，以及哪个州最有可能颁布死刑，哪个州执行死刑最快。当他走近时，他们俩抬起头;阿尔弗雷德和杰森则在继续做他们的手下的活。
“你真的需要我吗?”提姆问道。
这对布鲁斯来说是个完全超纲的问题，但是迪克正在背景里朝他疯狂地点头，所以布鲁斯答道:“当然。”
“以前从来没有人需要我。”
“我们需要你，”布鲁斯坚定地说。他转向迪克。“杰怎么样了?”
迪克耸了耸肩。“和昨天差不多。紧跟着阿福。不过，我们在楼上的时候，他一直盯着门。我想他是在等你回家吧。”
布鲁斯穿过洞穴，站在杰森和阿尔弗雷德之间俯下身。“所以。我们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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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蝙蝠侠带着令人瑟瑟发抖的神情在哥谭市巡逻了大约有一个小时，他在蝙蝠灯前停下，跟戈登局长谈话。吉姆知道——好吧，吉姆大概知道一切，但局长能够肯定的是，罗宾死了，蝙蝠女离开了，而夜翼和泰坦一起去了太空。现在，蝙蝠侠告诉他，夜翼回来了，但他不会再夜巡了，也许永远也不会，而且蝙蝠侠也即将退出那些夜间活动。
“我想六到八个月之后，我将停止夜巡。我要对我的孩子负责，我越来越清楚我不能兼顾义警和父亲的身份。我要让他们从这个鬼地方走出来，但在那之前，我会尽可能多地完成我的任务。”
吉姆理解他。他当然理解了。蝙蝠女目前正在从一颗穿过她脊椎的子弹中康复，他们可以在他们的余生中避开那颗子弹的问题，但他们都知道蝙蝠女是芭芭拉·戈登。
夜晚剩下的时间，布鲁斯是在蝙蝠洞里看着设立在阿卡姆的安保系统度过的。他认为如果自己处理得当，他也可以在他走之前解决掉双面人和毒藤女的问题。他只需要想出可操作的办法。
在下一个监视器里，迪克正在研究僵直症（catatonia）和无意识行走（walking comas）相关的内容，而提姆在根据地点和严重程度将小丑犯下的罪行进行分类。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阿尔弗雷德在帮忙，但现在杰森已经走出他们的视线范围了，必须有人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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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情况正在好转。迪克仍然郁郁寡欢，痛苦不堪，常常为那些不是他的错而责备自己，而提姆还是在布鲁斯穿着披风的时候感到更自在，这对他们来说仍然没有太大改变。但上周芭芭拉给他发了一份高谭市所有腐败官员的名单，他把这份名单转发给了克拉克·肯特，他期待着一份犯罪名单随时会出现在《星球日报》上。在他的一位老朋友越来越频繁的拜访下，哈维似乎更愿意接受治疗了, 他向帕梅拉·艾斯利医生承诺，如果她能在未来两年内让他正式从阿卡姆获释，他将为她选择的任何良性项目提供一笔可观的补助金，并为她提供她想要的所有资源。他们还签了合同什么的。
他最近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家里，因为如果他离开太久，杰森往往会变得焦躁不安，阿尔弗雷德正在找等这里事情在安顿下来后，适合他们搬进去的房产。然而，他还需要更多的帮助。
蝙蝠侠从来不让其他的英雄进入他的城市，他现在也不乐意让他们进来，但这里很快将不再是他的城市。
正义联盟不能理解他的决定，但布鲁斯不能怪他们。他曾经拒绝让他们知道关于蝙蝠侠的一切。但是失去杰森改变了他，不论为了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第二次机会。
他一直在想罗伊·哈帕。那个被绿箭侠收养并训练成了士兵而不是儿子的孩子。那个被绿箭侠所伤害的孩子。自他从戒毒所出来一周后，就再没人见过他。而那是已经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布鲁斯比他想象得更了解罗伊——当他十三岁的时候，他迷上了迪克，并经常呆在庄园里。两年后，这一切都被奥利搞得一团糟，而现在，他可能甚至没长到能喝酒的年龄，就已经死在某个地方的水沟里了。但他的儿子们都没事。他的儿子们再不会出什么事了。布鲁斯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意识到杰森手上沾满鲜血，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的儿子都不是士兵。这是其他人的战争，和他们无关。
所以他邀请正义联盟来他家后院，然后他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迪克暂时摆脱了抑郁的阴霾，与克拉克交谈起来，杰森跟在戴安娜的身后，对她一如既往的敬畏。提姆盯着这一切，试图把自己藏在布鲁斯身边不被人注意。
奥利以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他们，布鲁斯认为不管发生了什么，他确实爱着罗伊，而现在布鲁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确信他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后来，当联盟的其他人都走了以后，克拉克问他:“迪克还好吗?”
“他不好,”布鲁斯说。他没有给出详细的说明，因为，关于他的儿子们是如何一夜之间得令人陌生，而他却不知道如何帮助他们的事，与克拉克无关，也与任何人无关。
“你没事吧?”克拉克问道。
“有事，”布鲁斯说，因为克拉克是他的朋友，而撒谎毫无意义。
“这不像你，我担心你之后会后悔。”
布鲁斯瞥了一眼楼梯——他知道孩子们现在可能在哪个房间，知道提姆昨晚几乎没睡，现在在杰森的肩膀上睡着了。(杰森不会主动接近他，杰森不会跟他说话，杰森不想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因此提姆认为杰森比布鲁斯、迪克甚至阿尔弗雷德都安全。)他知道迪克在向杰森胡言乱语，即使得不到回应他也会喋喋不休上几个小时，因为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他知道杰森患有僵直症（catatonic），但他很安全，他还活着，于是他回头看着克拉克，给了他一个微笑。
“这件事办完以后，我就会好的。即使我没好，他们也会好的。”
克拉克看起来十分怀疑。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克拉克。我这么做是为了我的父母。然后帮助别人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但是我的父母现在都死了，而我的儿子还活着。杰森还活着，克拉克。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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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你的儿子复活了，”哈维在布鲁斯定期拜访阿卡姆时说。
“是的。”布鲁斯笑了。他错过了这件事，错过了哈维。
“而且你又准备收养一个孩子?”
“是的，”他又说了一遍。“等等。什么?你从哪儿听到的?我是说，是的，但是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有几个卫兵在谈论这件事。你还好吧,布鲁斯?”
事实上他很不好。尽管布鲁西·韦恩在公众面前表现得很疯狂，但只要他想，他通常都能很好地保持沉默。杰森在法律上还活着，但因为他贿赂了足够多的官员，没有人真正注意到这一点。还有提姆·德雷克，是的,他正在被谈论,关于他那又大又空房子和提姆壁橱前的临时卧室,他每周的外卖订单,他无人监督的家庭教育,甚至管家也在一年前被解雇，因为德雷克夫妇认为十岁的孩子完全有能力处理自己的事情，雇佣管家是在浪费钱的事实。但这些谈论的内容本不应成为精神病院随便哪个夜班警卫的常识。
他回家时，提姆和杰森正在看新闻。嗯，只有提姆在看新闻。杰森似乎并没有那么投入。
“我很抱歉，”提姆一看到布鲁斯就说。
“因为什么?”
“每个人——新闻里都有，人们都在谈论——我知道你想要保持低调，关于你和我的父母，还有——我发誓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提姆,”布鲁斯说。“我没有生你的气。即使你告诉别人，我也不会生气。我不在乎谁知道这些事，好吗?我只是想保护你不受这出闹剧的影响。”
“好吧，”提姆说，声音低地几乎听不见，布鲁斯认为他相信他了，但他无法理解他的反应。一场戏已经上演了，提姆被卷入其中，所以提姆应该会有麻烦了。布鲁斯迫不及待地想让这孩子永远离开德雷克夫妇。
“我可以抱抱你吗，提姆?”
提姆迟疑地点了点头，但当布鲁斯搂着他时，他马上靠了过来，高兴地轻轻叹了口气。
“你不必害怕我，提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吧，依恋障碍和中度转重度的焦虑症不会因为一个拥抱就得到解决，但这是一个开始。一旦布鲁斯得到监护权，他就能给孩子一些适当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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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小猫，”赛琳娜低声说。
布鲁斯回头看向她，她的身影被走廊里的灯光照亮。阿尔弗雷德没有提到她的到来，但布鲁斯可能是活该。自从杰森死后，他们就不再以布鲁斯和赛琳娜的身份说话了，而蝙蝠侠在没有罗宾的情况下，和猫女的对话也不会那么亲切。
“赛琳娜，”他低声回答，走到她身边。孩子们都睡在沙发上，电视在背景中轻轻地播放着音乐。
“他真的回来了吗?”她问道。
布鲁斯点点头。
“还有那个新的孩子，瘦瘦小小的那个。他过去常常在晚上跟着你在高谭转，是吗?我抓到过他一次。给他买了一杯奶昔，然后把他送回家。”
“他叫提姆。”
“我知道,布鲁斯。我看到新闻了。”
他吻了她，尽管他知道这是个坏主意。已经过了太久了。他很想念她。
“我要带他们离开高谭市。离开新泽西州，甚至可能会出国。”
“那很好。他们会是安全的。”
“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他提议，赛琳娜伤心地笑了。
“你知道我做不到，布鲁斯。但我为你感到高兴。如果我有孩子，我也会离开这里的。”
“你可以在这里过夜。等白天，可以去见见迪克和杰，还有提姆。”
“嗯。你能让我觉得我花在这里的时间是有价值的吗?”
“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布鲁斯说，她又笑了，尖锐而像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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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餐时，提姆兴致勃勃地盯着赛琳娜。
“还记得我,小猫?”
“去年4月，你从博物馆偷走了一条价值600万美元的钻石项链，而蝙蝠侠正忙着思念你，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这件事。”
“赛琳娜?”布鲁斯问道。
她大笑起来。
“你还带我去了一家餐厅，”提姆补充道。“谢谢。”
赛琳娜把早餐的时间都花在和迪克的谈话上，刻意无视布鲁斯关于未被报道的盗窃的询问。这并不是说这个男人不知道她以什么为生。
后来，她带着杰森去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和她最喜欢的小罗宾在一起，开心地向布鲁斯挥手，并承诺会把他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说得好像她会伤害杰森一样。
两小时后，他们在厨房发现了杰森，他正在慢慢地翻着一本烹饪书，却没有真正在读。他递给布鲁斯一张叠好的纸条，沉默不语，没有抬头，但他的姿势略有不同，他看起来比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更快乐，更像他自己。布鲁斯把赛琳娜的告别信放在口袋里，等他一个人的时候再去看。
该死，他会想念那个女人的。
